年更选手,谨慎入坑

Summer never end/喻黄/18:00

(一)
  黄少天发誓他真的不是觊觎人家美貌才出现在这里的,虽然这人真的很漂亮。
  天可怜见,他一个初出茅庐的穷剑客,不识江湖险恶,中了有心人的奸计,慌不择路躲进一间屋子,居然正好瞧见美人出浴。
  美人身形修长,宽肩窄臀,皮肤叫水汽蒸的晶莹剔透,透出一点微红。乌黑的发丝紧紧贴着后背,水珠一滴滴地顺着发梢滴下,滑过轻盈的蝴蝶骨,顺着完美的腰线隐没在木桶边缘。
  下一秒,这些好风光通通收入一袭轻衫。黄少天眨眨眼,居然觉得有些可惜。
  “好看吗?”
  “好看!当然好看!姿容既好,神情亦佳。我跟你说……”正当黄少天准备穷极毕生所学长篇大论探讨一下为何好看的时候,感觉到脸旁阴风阵阵,识趣地闭上了嘴。
  “看够了吗?”
 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。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黄少天忙点头:“够了够了!”
  美人距他一丈有余,笑得犹自魅惑人心:“怎么说?”
  黄少天眨了眨眼:“美则美矣,太过凶残。”
  美人笑了,意味不明的那种:“变态。”
  “承让。”
  美人起身,正要跨出去,黄少天自觉要不要避让一下,耳边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脚步声。
  耳边破风声响起,黄少天一避,歪下了房梁。喻文州暗骂一声,直直叫他扑进了水里。
  那人伸手在他背后挡了一下,也没好多少,想是肯定淤青了。
  他一声痛呼还没咽下去,下一秒房门就被人推开了。浴桶不大,那人紧贴着他藏在他身后。
  “苓苓,怎么了?”来人看着满地的水渍,和他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皱紧眉头,想来是听到了那巨大的声响。
  “董郎,人家扭了脚~”
  “没事吧?”那人防备心极重,却是没有靠近。
  背后抵着的尖锐东西大约是匕首,喻文州面上不动声色,只是声音更柔了几分:“无碍,就是走不动了。”他说着盈盈要起身,又往后摔了一下。
  背后的匕首急忙收回,才没有划伤一道伤口。
  那人过来要扶住。下一秒,叫人抵住了后背:“别动。”
  “你是什么人?”刘望看不见后面的情况,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美人。
  “这是什么经典反派台词?”黄少天这会儿也是搞懂了自己误入了人家的生死局,湿漉漉的从后面站起来,“我猜猜,杀你的人是不是?”他讨好的看着眼前的美人,可惜美人连背影都是冷的。
  黄少天无趣地撇了撇嘴,看着对峙的三个人。他其实很想从这个浴桶里出去,湿衣服贴在身上特别难受。可是这种时候的气氛,好像又不能发出声音。
  他看着三人对峙了半天没人说话,眼前的中年男子又似乎很是眼熟:“董郎?刘望,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名?”
  这回另外三个终于肯分出视线看着他。
  他抻着木桶边缘把自己捞出来,不雅的打了个喷嚏:“我猜待会要问你是谁,为什么杀我什么的。为了知道的少一点,我是不是应该主动消失?”黄少天说着,往门口挪了挪。没走两步,一把剑就搭上了脖子。
  黄少天伸手摸了摸:“嗬!好剑!这锋利程度,比得上灭神了吧?”说着,他把剑往旁边挪了挪。
  那剑抖了抖,又近了一分。
  黄少天叹气,何必呢。
  “所以你们这是打算怎么解决?我要旁听不为人知的情史了吗?”
  “先带走。”喻文州吩咐道。
  宋晓领命打晕了扛走。
  黄少天朝刚刚和他一起蹲在那里观看人洗澡,末了还想打晕他的人亲切挥手致意。
  房门极快的开了又合住。黄少天又打了个喷嚏:“你不冷吗?”
  喻文州冷脸看他,再次表演了个美人脱衣。洗澡水已经冷掉了,他向来身体不好。再不换身衣服,他就得着凉了。
  黄少天也脱了衣服钻进他的被子里,他可没有可换洗的衣服。
  “美人~”他叫了一声。
  喻文州瞥了他一眼,从脸上摘下一个人皮面具,露出原本清秀但不阴柔的一张脸。
  “喻文州。”他唤他,“小生初入江湖,居然有幸得见这么厉害的人,失敬失敬。”
  “大人言重了。”喻文州却是不给他继续胡说八道的机会。
  “这不就生分了吗?”黄少天笑。
  
  刘望是朝廷的罪人,此次他前来,却不是为了缉拿要犯。这人和眼前这位渊源颇深,他乐得做个顺水人情。
  家破人亡的小少爷,出卖色相诱关键证人上钩,啧啧啧,令人惋惜。
  “以前很熟吗?”喻文州问他。
  这下谁也没有说话,靡靡之音顺着门缝爬进来,每个人都在醉生梦死,没人关心这一间屋子里人的死活。
  “不熟不熟。”黄少天笑着摆手。
  喻文州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会,转身就走,怕脏了眼似的。
  
  (二)
  都说江湖和庙堂水火不容,可江湖最大门派蓝溪阁的公子和宰相亲子居然交好,这大概是谁也没有想到的。
  也多亏了无人知晓,所以当蓝溪阁被告说是谋反,牵连十族,也足够宰相袖手旁观,还担了检查此事的职责。
  那些微小的欢笑,置气,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偷巧的甜蜜,也都随风散在岁月里,无人知晓,连这两个主人公也不想去想起。
  仿佛未曾发生过。
  喻文州拿着一张信函发呆。
  这么薄薄的一张纸,轻的风都能吹走,当初送上了他们一家的命。
  这是一封信,上面笔迹一看就是出自孩童——
  
  
  爹爹说,对于喜欢的人,江山为娉都不足惜。
  喻文州。
  
  稚子戏言,一句江山为娉却戳伤了龙椅上的那人。
  就算是知道这只不过是那人消除眼中钉肉中刺的借口,至今喻文州还会时时午夜梦醒,在满目血色中一遍遍重复着无法原谅。 
  
  十二年无忧无虑,以为眼前的快乐就是生命的全部。一朝倾覆,他的世界支离破碎。
  这个少年,是他唯一的亮色。
  也偏偏是他,拽他下深渊。
  他知道再怎么解释,谁都听不进去。皇帝想杀谁,也不过需要一个借口罢了。
  所以没谁解释。
  谁也没有。
  他没有,他也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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